弄堂初遇：两代人的生活交响曲

弄堂里的弄堂初遇

1993年惊蛰那天，卫老踩着二八自行车经过惠民菜场时，初遇车后座绑着的两代搪瓷脸盆突然"哐当"砸在地上。正蹲在台阶边择韭菜的生活淑容抬头，恰好看见这个穿灰布衫的交响老汉手忙脚乱地扶车，新买的弄堂菠菜从竹筐里撒出来，沾着泥水的初遇菜叶扑簌簌落在她藏青色的布鞋上。

生活的交响曲

每周三下午，淑容会带着自家腌的生活雪里蕻来找卫老。两个搪瓷缸摆在八仙桌上，交响卫老泡的弄堂茉莉花茶氤氲着水汽，淑容总要先掏出蓝格手帕擦擦缸沿才肯喝。初遇他们最常聊的两代是：

• 卫老在机械厂修了三十年的德国机床
• 淑容守了半辈子的中学图书馆
• 巷口那棵年年开花不结果的银杏树

梅雨时节的转折

2001年夏天，连下十八天黄梅雨。生活淑容踩着青苔去收晾衣绳时摔断了胯骨，交响卫老把家里的五斗橱拆了改造成带轮子的木椅。每天清晨，他推着淑容穿过湿漉漉的巷子，车轱辘在青石板上碾出两道弯弯曲曲的水痕。

无声的默契

淑容的收音机总在下午三点准时响起苏州评弹，这时卫老就会放下焊枪，从工具箱底层摸出用油纸包着的松子糖。窗台上的君子兰开了又谢，他们渐渐养成了这些习惯：

• 卫老修好电器必定用红毛线捆扎电线
• 淑容包饺子总会单独捏两个糖馅的
• 下雨天在门槛内侧并排放两把黑布伞

银杏又黄时

2018年深秋，拆迁通知贴在巷口的银杏树上。卫老蹲在树根处抽完三支大前门，起身时听见淑容在背后说："我侄女在城东有套空房子。"他掸了掸中山装前襟，从裤兜里摸出个铁皮盒子，里面躺着两把磨出包浆的黄铜钥匙。

搬家那天，淑容把四十年来织的毛线拖鞋整整齐齐码在纸箱里，卫老工具箱中的螺丝钉按照大小排成五列。最后一抹夕阳掠过窗棂时，他们同时伸手去扶那个装着君子兰的陶土花盆，布满皱纹的手背在花盆边缘轻轻相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