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深秋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图书馆窗台时,林浅正踮脚去够顶层那本《追忆似似水年华》。图书厅长浅灰色羊绒衫扫过檀木书架,馆邂腕间玉镯与书脊轻撞,逅古泠泠声响惊动了立在廊柱后的籍修男人。

“需要帮忙吗?复师”

周延川抬手取下书的刹那,林浅嗅到他袖口逸出的深秋沉水香,混着门外飘进的图书厅长桂花气息,像支小楷笔尖在她心口洇开墨痕。馆邂他深灰色西装前襟别着银色党徽,逅古指节分明的籍修手将书递过来时,她注意到他虎口有道淡色疤痕。复师

文化厅的深秋立项会议开了七次,林浅作为古籍修复师列席。图书厅长每当她轻声讲解《永乐大典》修复工艺,馆邂周延川转钢笔的速度就会变慢。有次散会后雷雨突至,他撑伞送她到地铁站,伞面始终朝她倾斜四十五度,自己左肩淋得透湿。

“听说周厅推了李部长千金的生日宴。”同事某日闲聊,林浅正在裱糊泛黄的宣纸,浆糊刷子蓦地顿在半空。茶水间镜面映出她耳尖绯色,像落在雪地的红山茶。

冬至那夜抢救完受潮的明代地方志,林浅在值班室撞见守候多时的周延川。他军大衣裹着保温桶,党报在膝头铺开,抬头时金丝眼镜滑落鼻梁:“我母亲说,冬至该喝当归生姜羊肉汤。”

后来林浅才知,那道疤是他在驻村扶贫时替老乡挡下失控的耕牛留下的。当周家老宅满墙的荣誉证书与她的古籍修复工具共处一室时,周延川总爱用伤疤贴着她腕间玉镯,说这是最妥帖的圆融。